第11章 幽冥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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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月殇晨甩了甩头,将杂念抛开,站起身,低头看着大长老,道:“大长老,您应该早就知道异人的事吧?”
“你猜得没错。”大长老点了点头。
“那我先不跟您讲异人的事。”北月殇晨说话间,右手伸出往上一翻,将灵识宝珠凭空变出,然后道,“我想让您看看这宝物。”
北月殇晨话音未落,看见灵识宝珠的大长老激动得满脸通红,猛地甩开拐杖,颤颤巍巍地前行两步,伸出双手将灵识宝珠捧到眼前,像打量自己才出生的宝贝孙子一样。
不,从他那捧着宝珠不断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,他珍视这宝珠比他宝贝孙子更甚千百倍。
只见他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地仔细观察了许久,才逐渐恢复平静,嘴角洋溢起灿烂的笑容、满足的笑容、期待的笑容。
北月殇晨很惊讶,因为他从没见大长老笑得这么开心过,哪怕是他在品尝自己生平最爱的美酒“生命之水”时也没有过。
但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,因为他早就意识到这灵识宝珠极为特殊,无比重要。
“大长老,这是什么?”北月殇晨等了许久也没见大长老开口,忍不住问道。
大长老闻言,又沉默了一会儿,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望向北月殇晨的时候,眼里有光:“孩子,你知道七神珠吗?”
“七神珠?”
北月殇晨听见这三个字,脑海中顿时浮现无数的念头,再望向灵识宝珠的时候,眼神都变了:“我当然知道!”
七神珠的传说,蓝域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但所有人都以为那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。
七神珠的传说始于二五零一年。一颗巨大的小行星从宇宙深处飞来,不久便要撞击法蓝星。
人族先祖天行以预言之书提前预知小行星坠落事件,故联合法蓝星诸多种群,倾尽千百年来所有天材地宝,共同炼制出至高神器七神珠,抵挡小行星撞击,避免世界毁灭。”
“后来,七神珠发挥了它们的功效,完成了它们的使命,可即便如此,当时法蓝星唯一的一块陆地—妖精大陆也在巨大的冲击下四分五裂,与破碎的小行星分裂成六块大陆,后称六域。小行星的坠落导致生态被破坏,奇诡衍生,七片海洋出现,称七色海。七海六域统称神澜奇域。
至此,冰河时代结束,法蓝星进入黑暗时代,那年也被称为“黑暗历元年”。那场灾难则被称为“大灾变”,大灾变之后,法域秩序国度、蓝域自由国度、圣域圣灵国度相继建立,法域、蓝域、圣域是为人族三域。妖怪族和精怪族在大灾变中死伤惨重,强者皆亡,残余势力勉强占据一域,是为妖域。
原生在小行星上的外来种群魔族和兽人族各占一域,是为魔域、兽域。至此,六域初成。
在那混乱的时光中,拯救了世界的七神珠消失在所有生灵的视野中,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时光。
“它是七神珠之一?”北月殇晨先是看了看灵识宝珠,然后充满希望地望向大长老。
“对,它是七神珠之一的幽冥珠。”大长老重重地道。
“幽冥珠。”北月殇晨缓慢而坚定地念道。
大长老顿了顿,注视着北月殇晨:“而且它已经认你为主了。”
“幽冥珠认我为主了?”北月殇晨看了看幽冥珠,又抬头看了看大长老,眼中没有惊喜,只有无尽的惶恐。
“孩子,不要怕。”大长老知道他在恐惧什么。
“怎么能不怕?”北月殇晨想叹气,但是忍住了。
“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责任,如果有可能的话,我也很想对你说,你可以拒绝,你可以选择退却,但很可惜的是,我以及整个蓝域对七神珠的认知都很浅薄,暂时没有让它撤销认主的方法。”大长老依旧注视着北月殇晨,“但你要相信,蓝域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样的责任。”
听完大长老的话,北月殇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最终,他重重地点了点头,与此同时,他的肩上像是压着一座山似的,但他的身躯没有被压弯,挺得笔直。
气氛有些凝重,但大长老没有缓和气氛的意思,继续道:“这是三百多年来现世的第一颗神珠,它的意义非同一般,涉及我们人族三域的大秘密,所以在你足够强大之前,千万不能暴露幽冥珠,更不能丢失它。嗯,这段时间我会留在水城,对你施展一个结界,用来阻止幽冥珠的气息外泄,防止它为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“是,大长老。”北月殇晨的思绪依然混乱,因此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。
大长老见他失神,迟疑了几秒,道:“其实作为幽冥珠的主人,你有资格知道一些有关人族命运的秘密,但你现在还太弱小了,等你七阶的时候来找我吧,到时候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。在此之前,你的一切行动都要以幽冥珠为先,同时,你也要尽可能发掘它的作用。”
“是,大长老。”北月殇晨继续点头,然后问道,“如果传说是真的,七神珠是人族先祖炼制而成的,那么为何您会不知道幽冥珠的具体作用呢?”
大长老闻言,道:“因为那段特殊时期遗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影响,人族三域对七神珠的记载极少,妖域那边又讳莫如深,所以大概只有魔域和兽域比较了解七神珠吧,他们当初亲身领会过七神珠的威能,想必不会忘记。”
听到这里,北月殇晨立刻将狮的事情告诉了大长老,大长老闻言沉吟了一会儿,道:“与狮和其他生灵联系时,一定要注意隐藏身份,这是你使用灵识匹配’这项能力的第一考虑。”
北月殇晨点了点头,道:“我明白。”
因为时间有限,大长老没继续与北月殇晨说幽冥珠的事,而是将话题转向异人:“异人是不久前才在西部沿海地区出现的,最早是在月阳城,灵识之疫大规模爆发后,我第一时间让齐彧组织批魂士前往月阳城,但至今为止都没有好消息传来,不过幽冥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。
“所以您让我来水城,也是想派我去月阳城?”北月殇晨问道。
水城位于蓝域西部,下辖上百座城,其中月阳城位于南部,距离水城较近,夜琴城则在北部,距离水城较远。
“对,我正有此意。”大长老道,“你先前在夜琴城的表现我都听说了,我很满意,我觉得你可以把月阳城的事处理得很好。”
“但是我现在不是应该被严密保护起来吗?”北月殇晨问。
他不是贪生怕死,而是深知幽冥珠的重要性,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不给予你特殊对待,才是对你最大的保护。”大长老道,“你应该知道,无论是大灾变前还是大灾变后,人族内部都有少量投降派,他们至今都存在于蓝域。不仅如此,诸域的暗探、各种组织层出不穷,如果只是正常范畴的突出,不会让你成为目标,可如
大长老的话没说完,北月殇晨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。
过了会儿,大长老似有些犹豫,又道: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也是主要原因,幽冥珠的主人不能平凡,你要成长,就需要承担一定的死亡风险。
大长老平和的话语下是残酷的现实,这让北月殇晨再度沉默,他觉得自己肩头的压力越发沉重起来。
“不过,必要的保护肯定是有的,现在布置结界的材料仍在准备中,在此期间,你先在城内休息,我给你带了月阳城的一些相关资料,你可以看一看。”
“是,大长老。”北月殇晨点了点头。
话音落下,先前那名带他来到楼阁的黑袍人登上楼阁,带着北月殇展前往他的住处,住处内的桌上有一沓纸张,上面记载着近段时间以来月阳城发生的事。
因为事关重大,北月殇晨没有休息,当即坐下看起资料来。
这看就是一下午,一直到夕阳落下,夜幕升起,屋内烛光摇曳,北月殇晨才抬起头。
通过这些资料,北月殇晨得知从几年前开始,蓝域的沿海地带便出现了人口失踪的事,但由于失踪人口分散较远,所以没有被列为连环性事件。
一直到两个月前,一支探险队在一座未知岛屿上看到部分失踪人口,他们无论男女老少,全都没了性命。
正好当时探险队里有一名魂士自由者,他断言这些死者的灵识都已消失。法蓝星的生灵,死后灵识消散速度极慢,通常要许多年。
可岛屿上的那些失踪人口明明死亡不久,连尸体都还没腐烂,灵识便已经消散,就非常不正常了。
后来,那名魂士将此事上报,却没有得到高层的重视。
直到一个多月前,一场地震导致岛沉和海啸事件,让许多异人浮出水面。所有直接接触过异人的正常人都在或长或短的时间内,成了跟他们一样的存在。
而被传染者也会让与他们密切接触过的人出现狂躁易怒、记忆丧失、充满攻击性这些负面特质。
齐彧那支魂士队伍赶去月阳城后,所做的无非是找到最初的异人们,将他们集中关押起来,避免他们传染更多人。
至于这些异人的来历,几年来的失踪人口,以及制造异人的神秘人或组织,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线索。
不过根据现有的资料推断,这场灵识之疫的背后,一定存在个势力庞大且历史悠久的组织,否则的话,不可能研制出异人,更不会到现在还逍遥法外。
之后的两天时间,北月殇晨一直在研究手头的资料,直到黑袍人叫他去水城北部郊外的一处湖泊。
经过两天的相处,北月殇晨已经知道黑袍人是大长老才收的仆人,名叫黑烛。近几年来,大长老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,为了让自己活得更久,需要时可以爆发出全力,他才找了黑烛当仆人。黑烛虽是仆人,实力可不弱,是一名八阶裁决者,放到蓝域,可以担当一座中大型城市的城主。
在黑烛的带领下,北月殇晨很快抵达了目的地。
景泊湖。
湖面风平浪静,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,映照出湛蓝天穹上的纯白云朵。湖中央有一个黑点。
北月殇晨和黑烛乘舟来到湖心,才发现这黑点是一个人,他年龄不过五十,长相俊逸,身材修长,双脚轻盈地踩在湖面上,不时震荡出一圈圈波纹,扩散向四面八方。他双眼紧闭,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。
北月殇晨虽然没见过他,但能猜测出他的身份。
水城城主游埙,九阶裁决者,是少数有生之年可以突破至十阶天眷者之一。他远远感受到北月殇晨和黑烛的到来,睁开眼睛,朝两人露出温和的笑容。与此同时,在三人都没发觉的情况下,大长老出现在游埙的不远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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